来源时间为:2022-08-05
网易公益“一块屏”:让从未出过县城的她们,考进了北大
2022-08-05
2018年,网易CEO丁磊拿出1个亿推动全新网络教育模式,通过一块屏幕,让教育资源匮乏地区的学生,与其他重点中学的学生实现了同步学习。如今已有越来越多的学生因为“一块屏”改变了自己的命运。
通过一块屏,让更多的山区县中与成都七中同步上课,能改变更多命运吗?
过去三年,一场教育实验试图对此寻找答案。它缘起于2018年底的一篇深度报道。当时,一家媒体刊发了一个故事:以云南禄劝一中为代表的248所偏远县中,因为使用成都七中的网课资源,在16年里走出了近百名清北生。
这个故事引发了一场社会大讨论,也打动了很多人,包括网易CEO丁磊。他决定拿出1个亿支持更多学校落地这种异地同堂的网课模式。随后,四川、湖南、甘肃、重庆等地的偏远地区的100所初高中引入网易公益「一块屏」,覆盖数万名学生。
「一块屏」进驻的学校,有着类似的画像:比起以前的学校,它们更偏远,资源也更匮乏。它们多是排名第二甚至更后的高中,以往考出的多是「二本学生」,更迫切寻求改变。
过去二十年,县中的凋敝越来越刺目。人们谈论「县中再无清华北大」时,往往在指最好的那一类县中。那些更贫弱的普通县中,在公众视野的更边缘处。这也是他们踊跃走进这场实验的原因。没有公益资助,要购置「一块屏」,它们更困难。他们所在的县城,几年前才脱贫。
丁磊称,投资「一块屏」,是希望「让知识无阶层流动」。三年过去了,这个公益项目支持的第一批高中生学成,这块屏真的实现了这种流动吗?
两个农村妹儿考上北大
又有两个农村妹儿考上了北大。7月16日下午,录取结果一公布,就传遍了四川泸州市的古蔺县。
她们都来自蔺阳中学「一块屏」公益网班。这是消息让人振奋的原因。几年前,蔺阳中学还是县城第二的高中,靠校长和老师走街串户,才能「求来」几个优秀生。
古蔺是位于四川和贵州交界的山区县城,人口65万,一大半在外打工。蔺阳中学的学生家长,一大半是体力劳动者,在流水线、大货车和建筑工地上奔波营生。
蔺阳中学在朋友圈转发的学校喜报
「你是我们的骄傲!」小学校长在电话那端表达了祝贺。从7月15日下午起,隔段时间他就打来电话,催促罗婷查询录取结果。「录取批次,国家专项;录取院校,0077北京大学医学部;录取专业,09护理学。」罗婷把在四川省教育考试微信平台上查到的结果念给他听。她是个内向的姑娘,不擅表达,即使在这样的时候,也只是轻轻笑了两声。
父母表现得比罗婷兴奋。当天晚上,他们把录取截图发在朋友圈,配上文字,「这是孩子十二年的寒窗苦读,感谢各位老师的辛苦付出」。他们的村庄,在距离县城50公里的山坳里,从没有人考上过名校,上一个大学生去的是乐山师范学院。
高中老师们也欢欣鼓舞。蔺阳中学的副校长肖继雄把罗婷拉进了一个名叫「珠穆朗玛」的微信群,发了个大红包。群是2015年建的,那一年,学校诞生了第一个北大学生,实现了建校43年来零的突破。今年的高考成绩尤其醒目,有19个学生超过600分,除了北大,他们还考上中国人民大学、同济大学等名校。
这些学生都是「一块屏」的受益者。这三年,帮助他们的除了自己的老师,还有屏幕那端成都七中的老师。
7月16日晚上,罗婷一夜未眠。高中三年,她从没考虑过要考北大。一上高一,她就遭受了真切的打击。高中学习,难度翻了几倍,在村镇中小学常考「第一」的她一次次受挫。更强烈的对比,来自教室里那块屏幕的另一端,由成都七中的学生们揭开的差距。
那一端,被县中学生们称作「前端」。它代表了中国最前沿最顶尖的高中水平。成都七中招收的是四川中考前500名的学生,每年有七八十人考上清华北大,一本率超九成,成绩斐然。
这一端,是「远端」。他们的生源是经过层层筛选后「剩下」的。以蔺阳中学为例,在2015年前,古蔺县中考最优秀的学生——他们多是教师子女,凤毛麟角的几个,去往成都或绵阳的高中就读。中考前两三百名,被泸州市的高中招走。后面的一半,进入县城第一的古蔺中学。最后剩下的,才是他们的生源。在引入网班前,这些学校平均每年的高考一本率在10%到20%间。
一所县中想重建信心
一所县中动念要用成都七中的网课时,常常是已经到了不得不这么做的时候。
「破釜沉舟。」肖继雄用了这个词。他指的是2005年和2006年,他们自费为两届清北班购买成都七中网课的那次。十多年前,蔺阳中学高考成绩惨淡,勒紧了裤腰带想奋力一搏。当时,七中网课已经崭露头角,一些困境中的县中视为救命稻草。
2009年高考,蔺阳中学有6个学生考上了重本。这份成绩在当时属于难得。那一届生源,中考前100名他们只收了10个,却考出了全县所有的重本,超越了古蔺中学。但送走那届毕业生后,蔺阳中学财政紧张,拿不出钱了。一个年级的网课要花费十数万,如果覆盖三个年级,则达到三四十万。
因为尝过甜头,得知有公益资助网班时,蔺阳中学第一时间报了名。泸州市合江县的另一所高中马街中学也有着同样想「改名」的愿望,它也是县城第二的高中,但与第一名的高中差距更大。以即将入学的高一新生为例,全合江县中考前100名一个都没有,前200名有一个,前500名有6个,前1000名有23个。虽然身处县城,因为生源大多来自村镇,它被当地人称作「农村高中」。
北大学生杨钰鑫从2020年开始对「一块屏」项目进行跟踪调研。她把这些县中重拾信心的努力理解为一种远交近攻式的自救——借助成都七中资源,抵抗重点中学的虹吸效应,留存优质生源师资,走出县中塌陷。
进行虹吸的首先是绵阳中学,一所「超级中学」,学生规模庞大,可以从全省招收中考拔尖的学生,然后是那些地市的好高中。每次中考,合江县的前200名,被认为是清华北大苗子的学生,大多数都会流向泸州的4所国家级重点高中。即使县教育局制定留不住就扣分、降级的惩罚性措施,仍然无补于事。
如果梳理「远端」的学校名单,你会发现,十多年前,它们多是县城里第二第三的高中。当时的县中第一还能称得上中阶。蔺阳中学两次使用七中网课件的十多年间,发生了一场无声的迁移,人在往大城市走,优质资源也在向中心城市聚集。横在一所普通县中前的鸿沟,越来越大。
蔺阳中学考上北大的两个妹儿从小是留守儿童。罗婷小学四年级时,父母去了贵州建筑工地打工。她带着妹妹独自生活,中午在学校吃免费午餐,晚上回家自己烧饭吃。夜深了,妹妹哭着喊爸妈,她也只能哭,抱着妹妹哄她睡去。另一个考上北大的孩子,读的村小只有一个班级,一个班十多个学生,数学老师也是体育老师。一个学生的初中老师成天不见踪影,在镇上开了手机店,学生们以为他的主业是卖手机。
另外一个孩子,从小跟着父母外出打工。小时候,母亲们在流水线上工作,把他们背在背上,放在座位旁的箩筐里,就这样长大。在广东或浙江,他们在那里的打工子弟小学和村镇公立小学上学——本地孩子去市里上学后,这些学校「剩」给了外地孩子。
等到这些孩子回到老家的普通县中,参加高考这场拉力赛时,首先要面对差距:他们比泸州高中的孩子差了一圈,比成都的差了两圈,比全省最好的成都七中差了三圈。
当「一块屏」进入更边远的「远端」,会发生什么?蔺阳中学提供了成功突围的样本,它是公益网班里高考成绩最突出的学校,一本上线率超过96%,创近年新高。马街中学超额完成了教育局规定的重本指标——三年前,教育局给他们设定的是24个,他们考了44个。在绝对数量上,这个数字并不多。但老师们仍感到欣慰,因为,在入口上,这届学生是这几年来「最差的一届」。
躲在屏幕后的保护和重建
当「最差的一届」学生面对「一块屏」时,冲击变得更加猛烈。
一开始,「前端」带来的是惊叹,屏幕里是完全新鲜的上课方式。尤其是语文和政治,竟然能这么有趣。
继而是沮丧,「听不懂」「跟不上」「被拉着走」。数学物理这些科目,一节课是他们两节三节课的容量,密度浓厚。一道题,「前端」做两遍就掌握了,而「远端」要做七八遍才能彻底掌握。
还有人感觉到自尊被击碎。马街中学的刘媛描述,上完第一堂英语课后,所有人都像约好了似地叹了气。这声叹气很细微,只能从同桌那里听到,但是整个教室的低气压,那种很沉重得喘不过气来的感觉,所有人都能感受得到。
第一堂课,是七中的明星英语教师布鲁斯上的。他用全英文做了自我介绍,刘媛只能听懂几个单词,一个是library,只能靠ppT上的图片联想,他说的应该是自己在南加州大学留学,去过哈佛大学的图书馆。只听懂几个单词,是第一重沮丧,而第一次知道南加州大学,是第二重。
但「远端」的他们,初中才开始学英语,英语老师大半堂课说的是中文。即使在「双减」前,县城里也见不到有什么英语培训机构。外教课上,很多「前端」学生能自然地交流,说自己去哪儿玩了,看了什么电影。「远端」的学生张嘴想回应屏幕些什么,却拼不来单词,「我们没有词汇量,也没有生活经历」。
喜欢数学的孩子第一次在屏幕里听说有奥数竞赛。七中实验班的学生擅长竞赛,每年都有获奖学生保送清华北大。而那些题是什么样的,「远端」从来没有见过。
有时候,屏幕那端会不经意地暴露那些深层的差距。很多「远端」的学生都听过七中的老师对学生开玩笑,「你们不努力,就只能上隔壁的川大」。这时候,「远端」会低下几个头。在县中,老师们给他们鼓劲时说,「努力,才能上川大」。
「幸好是隔着一块屏,还能掩饰一点我们脆弱的内心。」刘媛说,这块屏让她意识到,自己和他们的距离很远,像一个大圆,通过成绩弥补的只是一个很微小的缺口。
马街中学的刘媛在读《平凡的世界》
中考时,刘媛是合江县城72名,泸州的两所高中都向她伸出过橄榄枝,但因为家里欠债,她选择留在马街中学。在马街中学当老师的阿姨气得骂刘媛妈妈,「你把娃留在马街读?!」
这块屏被刘媛当成保护屏。学生们感受到差距,躲在这块屏幕后,从「废墟」上重建,接受远端传递来的知识,慢慢去重建自信。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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