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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益“一块屏”:让从未出过县城的她们,考进了北大

日期:2025/1/10 13:22:53 浏览:

慢慢把我们那点自尊加粗,加厚,让它不那么轻易被击碎」。

蔺阳中学则做了更切实的「保护」。引入网课后,它先成立了一个录播室,把成都七中的课堂一节节录制下来,让网班老师学习。

高一,老师们有选择地打开屏幕。更多时候,他们把七中的教学「迁移」过来,尤其是那些系统覆盖知识点又提炼得精到的理科知识点,他们自己消化过后再教给学生。

到了高二,等学生们基础打牢了,适应了,网课越来越多地被直接播放。物理课放得最多,七中的物理老师拓展了很多情景式的场景;英文课着重听取讲作文和周考月考的讲解;语文课将文理科两位语文老师的精华部分兼取,做成视频插在课件里。蔺阳中学会提前把新课的ppT发给学生,让学生预习,再做习题。40分钟的直播课花20分钟倍速放完,剩余的时间再由老师讲解。一些课,老师会选择倍速播放,快进,或者跳着放,灵活调整进度条。

这样的调整源于15年前直播中的经验。当时的过程很艰难,学生叫苦,老师喊累,物理老师走马灯式地换了三个。

「一块屏」在一些学校也出现过水土不服的情况。从最初的跃跃欲试,到后来被「束之高阁」,也就只花了半年时间。「生源太差,根本跟不上」、「老师不愿意用,觉得加大自己的工作量」,是网易公益基金会在问卷调查中搜集到的主要原因。

杨钰鑫把对这些现象的观察写成了论文,呈现了一些三年前的报道里没有的内容。论文指导老师是刘云杉、吴筱萌教授。两位常年研究教育公平的老师帮她破题:「是移植,不是复制。」资源贫弱的普通县中要用好成都七中的资源,应该允许他们选择更契合自身、风险更小的方式,而不是一刀切要求同步直播,「技术移植的最终目的是赋能县中」。

杨钰鑫认为,三年前媒体报道中没有提及到的还包括:即使是当时的贫困县,禄劝一中「一块屏」能成功,也得益于全县资源的集中,在制度上开了绿灯。而对于更普通的县种,它们资源有限,做任何改革都要更吃力。

她调研过的攀枝花的一所县中,最终在高三时掉队了。原因是改革的步子迈得太大,即使各科老师都反映讲得太快,学生跟不上,校领导仍然严格要求同步直播。最终,学生成绩下滑,「一块屏」只能被弃用。

四川省泸州市合江县马街中学,网易公益「一块屏」网课班

抓住绳子一起爬坡

蔺阳中学为什么能成功?故事或许可以从罗婷选择进入这所高中说起。

三年前中考,她稀里糊涂地考了全县第一。她上的是镇上的初中,即使到了初三也没有分重点班,班上一半学生在初中毕业后就出门打工了。

她是那种有学习天赋的农村孩子,专注,认真,即使没有父母陪伴,学习也不是一件那么难的事。但后来,古蔺县的一位老师告诉我,全县最好的那所高中让两个以往考高分的男生在中考时「隐藏实力」,以免被其他学校掐走,罗婷才突了出来。

县城第一的高中尚且在做这样现实又无奈的努力。肖继雄笑称,作为第二,他们只能依靠诚意「骗来」学生。老师们到学生家里,一个个磨,帮他们分析每个科目该怎么学。为了争取一个优生,肖继雄甚至和他「对赌」,如果在高三三诊考试中,蔺阳中学的第一名能比古蔺中学的高30分,那优生就要来。

有的初中生在去蔺阳中学参观时就被「吓退」了。蔺阳中学依山而建,通往教室的路上,有两段长而陡直的上坡路,各有几十节石阶,颇费脚力。

这就像一个隐喻,他们对学生允诺,要让他们「低进高出」。当招进了一小撮还不错的生源后,蔺阳中学把他们选入培优计划,安排老师给他们开小灶。

为了帮一个学生解决立体几何中的向量问题算不准的问题,肖继雄准备了四天,把大学里的行列式、矩阵的知识研究了一遍,花10分钟课间操时间为这个学生讲解。

他们还组织了「跟考」,期末考时,老师们单独坐一间考场,和学生们一起考试。这是为了让老师更了解学生在解题中容易遇到的困难。一名学生考试怯场,蔺阳中学甚至专门为他设置了一个人的考场,做应试心理训练。

这些微小的自救努力,逐渐积累起来,让他们培养出了第一个北大学生。

和其他高中「抢夺」罗婷时,蔺阳中学派出了罗婷的老乡,一位五十多岁的正高级语文老师。他耐心地对罗婷说,蔺阳中学的成绩在一年一年变好。

蔺阳中学是在自救后的上升期迎来七中网课的。肖继雄把一块屏形容为「一根拐杖」,在他们继续向上爬坡时,有了更可靠的依凭。

罗婷的班主任是数学老师。带上一届重点班时,他要自己编题给他们训练。那个班数学好,他编的题学生很快就解出来了。有段时间,为了编题,他连熬了几个大夜。有了成都七中的试卷后,他不用再苦熬了。

杨钰鑫和导师刘云杉讨论过,蔺阳中学之所以能成为成功样本,在于它有内生的愿意改革的驱动力。那些跟着直播走的学校,是借力于实时可控的教育技术后台,和七中构建的虚拟教学共同体,来督促自己,不松懈下来。这是一种组织结构的刚性。使用一块屏,无论是直播还是录播,都还需要其他的刚性或者激励性措施,来激发和维持改革的动力。

蔺阳中学专门出台了「网络资源管理使用办法」,老师们如果确实把这堂课听完了,给10元津贴;将七中老师教的学以致用,用在课件制作上,给15元津贴。肖继雄称,这个经济杠杆是要表达一种期望和导向,「钱不多,但是希望老师好好去学,好好去用」。

2018年的那篇报道后,爆发过对这种异地同堂的网课模式的争论。教育界得出了一些共识,它要成功,首先是一所学校要有那种愿意改变的急切驱动力,从一把手的管理开始,整个学校愿意拧成一股绳,一起爬坡。

最关键的是「远端」老师。有精力的年轻老师,有更强烈的提升愿望的,他们投入越多,效果就会越好。而一些资历深的老教师,尤其是学科带头人,如果带头抵触,失败的概率就会更大。

而在蔺阳中学,面对一块屏最谦虚的是那个快60岁的正高级语文老师,备课时,他会把「前端」两位语文老师的课都看一遍,挑出最好的给学生看。当屏幕上七中学生新事物时,他会鼓励学生们:「放出眼光,去粗取精。」他相信,通过这块屏,让孩子们开放地汲取营养,每个人都能看得更远。

一次课间,屏幕开着,刘媛看到政治老师在集体备课的直播间里努力地提问,很受触动。老师就像是和他们并肩同行的战友。政治老师总和他们说,自己也是学生。

刘媛班上70%左右的孩子都是留守儿童。从小没有父母的陪伴,学习习惯差,刚上网课,很难集中精力。为了纠正他们,班主任故意装得严厉,揪住开小差的学生,拿藤条假模假样地抽掌心。英语老师是个大学刚毕业的文静女孩,说话轻轻柔柔,为了让学生集中注意力,她把讲课的小蜜蜂改成了大喇叭。在那些笼罩着低气压的英语课间,她会放一首节奏明快的英文歌,悄悄地鼓励学生们。

罗婷也被这样鼓励过。老师们都知道她有「包袱」,中考第一,和自己较着劲,心理有压力,但不习惯和其他人说。他们都在关照她。作文写得好,特意点名让她朗读。语文老师经常把她喊到办公室,装作改卷子随意问两句学习情况,其实是想帮她疏导心里的情绪。

当老师们拧成了一股绳,有了那股劲,就会感染给学生。蔺阳中学一名考上清华大学的毕业生把这股劲形容成向上爬的渴望,「我们就像是溺水的小孩一样,只要给我们一根绳索,我们就能够抓紧往上爬」。以前的「培优」和「小灶」是绳子,现在的「一块屏」也是。

一块屏网课班政治课上,成都七中的老师在讲述国家利益议题时,会媒体观点、外交部发言人表态等,拓展学生认知能力

看见天空

顺着绳子向上爬,还会看到什么。刘媛认为是见识,也许它比知识还重要。

刘媛是少数事先就知道「一块屏」的学生。初中班主任去成都培训回来,带回了那张报纸。她被那篇文章打动,尤其其中关于绳子的比喻——「往井下打了光,丢下绳子,井里的人看到了天空,才会拼命向上爬」。

小时候她就看到过这样的「天空」。在广州和顺德上打工子弟学校时,老师每年都带她去春游秋游,去少年宫,借厚厚的《上下五千年》看。她喜欢广州,那个地方就像她的第二故乡。

等要升初中了,学籍成了问题,妈妈就带她回了老家。她想念广东,还为老家没有家乐福和地铁失落过。在高中就立了志向,想考西南政法大学——因为听说从这所大学毕业去珠三角当律师很吃香。她偷偷把「西南政法大学」这几个字写在一张奖状背后。

屏幕重新打开了那片天空。进入「重建期」后,她拿妈妈手机买书的次数越来越频繁,杨绛的《我们仨》,狄更斯的《大卫·科波菲尔》,甚至还有卡波特的《圣诞忆旧集》——这是一位属于文学爱好者的没那么大众的美国作家。

这些书都是她看了「前端」同学在课前三分钟后感兴趣买的。「课前三分钟」是语文课前学生的环节。「远端」同学第一次在「一块屏」里听到了「马太效应」,看到了伦敦夜色下的教堂。

还有许多其他类似的例子,蔺阳中学理科网班高二下学期流行过《百年孤独》。那是因为「前端」的一名同学专门过这本书,还画出了复杂的人物关系图。

「前端」培养了他们阅读的兴趣,那是一种自发的想阅读优秀文艺作品的渴望。小考大考完后,有一些稍微轻松的空档,他们就会奖励自己读书。即使在备考任务繁重的高三,一位男生在入睡前会看十多分钟《平凡的世界》,他在孙少平身上看到了自己和很多同学的影子。

网易公益「一块屏」组织线下成才营,通过话剧、讲座、论坛、交流等形式拓展全县中学生的视野

在屏幕里,有远端学生「想成为的那样的人」。白净的毛奕羽总能在英语课堂上流利作答,学生们在微博超话里寻找更多他的信息。苟新云是艺体生,开抖音号唱跳,很多远端学生都关注了。从那里,他们看到她的毕业典礼,知道她被澳门科技大学录取。

还有七中的戏剧节、运动会,在「前端」的课堂里老师提过一嘴的,他们也会偷偷去搜集照片。在「远端」,这些还是奢侈的。刘媛班上的女生曾经为艺术节排练过一个舞蹈串烧,排到一半,就被班主任叫停了。

「一块屏」项目的公益志愿者康维阳是成都七中2013届网课班的「前端」学生。高中三年,有无数的远端学生添加他的QQ好友。他是这样理解自己的「走红」的,是屏幕的原理,就像电影和电视明星在荧屏上被注目,当镜头对准普通的成都七中老师和学生,他们的优点也被放得很大。这就像一块滤镜。因为在「远端」,在闭塞的县城,他们代表了外面,代表了更大的世界。

「一块屏」项目联合公益机构给县中孩子进行线上讲座「关于高考填报志愿的建议」

这激起了很多人想走出去看看的欲望。「我想出去见识一下我和他们有差距的这些人。」一位女生知道,他们自己的文学素养,对这个世界的认知,都是他们的背景带来的,「我们是没有,只能自己走出去看」。

更重要的是,一些梦想被激发了出来。在蔺阳中学,一个同学也在仿效七中的课前环节,过两艘航母和一些军备的照片,他梦想当军人。在今年高考,他如愿考上了国防科技大学。

「顶峰相见」

斩获信心的转折发生在高三。越接近高考,试题的难度下降,「远端」的学生发现自己越来越自如。

有些题,「前端」学生想不出来,他们却灵光一现想出来了,就会增加一分成就感。英语的进步是最明显的,等词汇量上来了,越来越多人愿意跟着屏幕大声诵读。一开始,连七中的最低分都达不到,慢慢能赶上平均分,再然后,和稍好一点的同学并肩了。他们把「前端」当成目标,一直试图想去超越他们。

蔺阳中学的一名男生在第三次模拟考试时物理考了满分,而「前端」没有一个满分,这给了他极大的信心,「他们凶,原来我们可以更凶」。

夏嘉旺(左)和夏嘉兴(右)双胞胎兄弟,分别考上哈尔滨工业大学和成都大学

有次同样做成都七中的政治卷子,刘媛班的平均成绩比七中还高了0.5分,全班都沸腾了。政治老师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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